陳崇正《歸潮》的奇與正

□?蔣述卓

陳崇正從半步村走出，再走進碧河鎮，邁出國門，揚帆出海，《歸潮》而來，他的文學創作到底要走向何方？有的人認為他終于歸正了，從奇幻的數字人中歸正，從虛實結合的神奇美人城歸正，實際上，他從來就沒有放棄他的現實關懷，科幻寫作時他有高度的社會關懷和對現實的思考，《歸潮》對故鄉僑鄉的描寫則是他多年的現實關注和歷史的關懷。說他正，一方面是他開始了從正面對故鄉僑鄉進行“正面強攻”，從歷史和文化中描寫華僑的家國情懷和對文化之根的眷念，另一方面，從寫作手法上說，他是不折不扣地履行著現實主義寫法，即使在細節上也追求著真實。但他的“正”并不排斥“奇”，在“正”的實現中，他通過“奇”的構思、“奇”的人物、“奇”的情節來運行，使得小說正中有奇，奇中出正，正奇結合，達到奇妙的藝術效果。

從大的構思說，他與常人寫的潮汕人的出海之“出”不同，而選擇了“歸”，而且是攜帶親人的骨灰在戰亂之中歷經磨難要實現“魂歸故里”的“歸”。這一“歸”，寫出了華僑在海外的抗日歷史和愛國精神，也寫出了潮州婦女的堅韌耐性和智慧聰睿，寫出了僑胞兄弟之間的義氣胸懷。

從人物來說，他不僅寫出了林漢先、陳洪禮、羽先生、英順伯、孟先生以及林漢忠、林漢厚、林漢孝等一群男性人物的奇勇，也寫出了林阿娥、林漢蓮、林雨果也是這樣的奇女子，而且后者還是小說中缺一不可的主角。林阿娥的行為之奇與性格的果斷，不僅表現在她的出場和結局，更表現在她在歸途上的一系列行動。林漢蓮的表現更有一種不同一般人的表現，在憨厚中蘊藏著出熱情，在粗狂中體現出細心。

從細節上說，他設計了一只香爐的失而歸，貫穿起全書，更將潮汕地區的宗祠文化提高到傳統不可失的高度來認識。陳洪禮書信的最后揭秘，既是懸念的安排，也是細節上的精心設計。

總之，從奇正關系去探討《歸潮》的寫作藝術，是有許多話可以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