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11日夜11時,我正準備休息,手機滴的一聲響,誰這么晚還發信息給我?打開一看,是老朋友黃國欽發來的:《“西夏陵”申遺成功》,美圖上有字樣:“深度閱讀,神秘西夏陵的特殊見證”,下面有“瞭望”二字。

西夏陵
我迫不及待打開一看:同題,《瞭望》新聞周刊,2025年7月11日22:44北京,題示:“正在法國巴黎召開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47屆世界遺產大會11日通過決議,將“西夏陵”列入《世界遺產名錄》。至此,中國世界遺產總數達到60項。”
從北京發出消息到我接到信息,相差就16分鐘,我贊嘆現代傳媒的神速。
12日,朋友在飛機上看報,給我發來“‘西夏陵’成功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截屏,消息來源是:“俄羅斯衛圼社網站7月12日報道”,外國也報道了此事。
二天后的13日,《潮州日報》頭版頭條發《昭彰“文明密碼” 展現“多元一體”——“西夏陵成功申遺綜述”》的報道,我又認真全文通讀,文末是“新華社銀川7月12日電”。
中國“世遺”總數達到60項,中外傳媒連篇累牘報道此事,尙屬首次,足見世遺影響力有多大!
我本對中國世遺就很感興趣,暑假還打算到幾個沒去過的世遺走一走,有了親身經歷,寫起來才較真實,既然西夏陵去過,那就寫吧!
翻閱相集,才確定我是2003年去西夏陵的。
日記上寫道:“9月17日 晴
上午游西夏王陵、西郊影視城。
西夏王陵位于銀川西郊35公里處的賀蘭山東麓。
一座座“圓錐形的高大土堆”陵臺是西夏王陵的標志,遠望是赤裸的大山堆。歲月漫漶,風雨剝蝕,大土堆巍然屹立,顯出其千年的堅固。
西夏王陵,人稱東方金字塔。可金字塔由巨石砌成,而西夏王陵卻是土磚和黃土壘就,壯美不能同日而語。”
記得當時,一路上彩旗招展,旗上寫著象漢字又不是漢字的多筆畫字,說是西夏文,全不懂,現在,有學者研究出來了。
《“西夏陵”申遺成功》說:“和鐘侃一起踏入這片神秘陵園的,還有來自北京的學者李范文。李范文毅然從中國社會科學院調到西夏故地寧夏工作。在李范文眼中,西夏文字是打開西夏歷史與文化的鑰匙。在考古發掘現場,李范文廢寢忘餐,爭分奪秒利用時間,不辭勞苦,一碑一文地辨識。
李范文對3270塊西夏殘碑逐一考釋,積累了大量原始資料,寫出了《西夏陵墓出土殘碑粹編》《西夏研究論集》。六年里,他整理出近6000個西夏文字,最終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西夏文字典《夏漢字典》,成為繼西夏學開拓者王靜如之后第二位捧回法國儒蓮獎獎杯的西夏學學者。
李范文解密西夏文字的執著,為西夏陵考古發掘工作帶來突破性進展。”
據史書記載,西夏文是開國皇帝李元昊創立的。
李元昊(1003年-1048年),西夏開國皇帝,小字嵬理,拓跋氏,出生于靈州,黨項族,北魏皇室鮮卑拓跋氏之后,在位16年,謚號武烈皇帝,廟號景宗。
李元昊即位后派軍攻占了瓜州、沙州、肅州三個戰略要地,控制了河西走廊,并在河曲之戰中擊敗御駕親征的遼興宗,奠定了宋、遼、夏三分天下的“三國”格局。1048年,兒子寧凌哥入宮行刺,李元昊受傷而死,享年46歲。
李元昊立國前夕,授命大臣野利仁榮以黨項語為基礎,仿借漢字的造字方法創造了近6000個西夏文字。西夏滅亡后,西夏文字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我走遍了陵區,瞻仰著立錐形高大土堆,只是拍下幾張照片,不知是誰的陵。
事實上,現在九座王陵中,也只有一座知道陵主是誰,這也是西夏學者李范文考證出來的。
在清理7號陵東西兩座碑亭時,考古人員發現了大量西夏文及漢文殘碑。善于尋根究底的李范文,從中成功拼合出一塊西夏文碑額,并考釋出碑額上:“大白高國護城圣德至懿皇帝壽陵志銘”16個西夏文篆書。由此,七號陵被確定為西夏第五代皇帝仁宗仁孝的壽陵,也是迄今為止,九座王陵中一座能確定主人的陵墓。
開國皇帝李元昊陵是那座?大致猜測是三號陵!
這座占地15萬平方米的陵墓,鵲臺遺址的夯土層里還夾著糯米汁與蘆葦。當年為防盜墓,李元昊命人每日修建一冢,365天后將工匠盡數屠戮,夠殘酷的!
如今,盜坑像身體的傷疤橫亙在墓道前,約達25米深的地下宮殿,空無一物,唯有陵臺上殘存的琉璃瓦碎片,似是仍在訴說那個"三分天下居其一"王朝的輝煌和創立者屠殺工匠的冷酷無情!
在西夏陵遺址區,“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西夏陵”13個黑色大字格外引人注目。米黃色的石碑豎立在一處處遺跡前,標明了國家對西夏陵的重視。
自13世紀西夏滅亡后,西夏陵默默承受著風刀霜劍的肆虐,一些陵塔有倒塌的危險。為更好地保護這處西夏時期留存至今等級最高、保存最完整、規模最大的考古遺存,國務院于1988年將其確定為“第三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西夏陵終于得到了國內最高等級的保護。
15年后我去看時,重視剛剛起步,才看到旗幟和西夏文!
初秋時節,慕名而來西夏陵參觀的游客仍然不少。夕陽下,在被推測為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泰陵的三號陵塔前,我在聽西夏陵博物館館長師培軼向游人解答西夏陵“不長草”的緣由。
師培軼解釋,三號陵陵塔的夯土,經過分析是加入了白石灰、糯米汁與蘆葦,加之北方雨水少,植物難有存活空間。
賀蘭山多山洪,西夏陵在賀蘭山下矗立近千年,從未遭到山洪毀壞,離不開王陵建造者所修筑的防洪工程。據寧夏文物考古所副研究館員柴平平介紹,防洪工程遺址中,防洪墻一般建在地勢較高、洪流較急的區域,主要以石塊堆砌,內填黃土;排洪溝則直接于地面開挖。“這些防洪工程都是古人順地勢修建的,有些至今還在發揮作用,值得我們好好研究保護。”他說。
實際上,自國務院于1988年將其確定為“第三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之后,各方面才真正步入正軌“保護”。
自2000年至今,在中央和地方的支持下,西夏陵先后對九座帝陵和44座陪葬墓實施了保護加固工程,基本解決了可能影響遺址結構穩定的問題。
正因為有了這些保護措施,西夏陵才具備了入世遺的條件。
作為多民族政權,西夏文化多樣雜糅,但占主導地位的依然是中原農耕文明。這種文化上的認同,正是中華民族發展的強勁內生動力!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認為;西夏陵作為多元文化交融影響的見證,其空間布局、設計理念和建筑形制承襲了唐宋陵寢制度,又融入佛教信仰與黨項習俗,形成了特殊的信仰與喪葬傳統,并見證了西夏王朝在公元11至13世紀絲綢之路文化與商業交流中的獨特地位。
立國近200年的西夏王朝消失了,但西夏文見證著她獨特的文明;西夏陵見證著她曾經的輝煌;西夏國見證著黨項族的強悍,而中國56個民族,為何沒有黨項族,他們播遷于何處?是一個值得好好研究的課題!
賀蘭石不語,西夏陵微笑。沉寂千年的西夏陵,終于等來了“世遺”!
文字|邱喜桂
編輯|李歡歡
審核|詹樹鴻